高一下学期和往常没什么变化，华松茗依旧是第一，潘十九也依旧是第二，放学的时候前者喂猫后者打工，偶尔有肖凯带着人找茬，最近可能是被打怕了吧，消停了一点。

华松茗的态度始终处于一个不冷不热的状态。

在学校里潘十九与他关系最好的确实是他，但是华松茗跟他保持的距离感让人感觉，他们俩的关系，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好。

潘十九心底里特别不甘心，他总是想更进一步，至少应该更像好朋友一点。

但每次他想上前的时候，都会被华松茗冰冷淡漠的眼神击退，尽管他知道这只是表面看上去而已。

华松茗不会主动社交，但愿意和他社交的人他都会接受，只是有些人会因为他的性格而退缩，如潘十九，所以真正交心的朋友并不多。

潘十九最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，在咖啡书吧的那份工被辞退了。

华松茗没去过那个书店，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，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，最后给对方买了杯奶茶。

潘十九捧着奶茶，坐在行政楼冰凉的楼梯上，华松茗站在一旁。

潘十九问华松茗：“你为什么给我买奶茶？”

华松茗没说话，他不知道怎么说。

潘十九笑了笑：“谢谢，我没事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潘十九喝了口奶茶，又问：“你喜欢奶茶吗？”

华松茗：“嗯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其实华松茗不怎么喜欢甜食，但是有个人特别喜欢。每次看到经过奶茶店，他都会想到那个人。

一个温和、开朗、美好的人。

所以他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回去奶茶店买一杯，慢慢喝。

华松茗垂下眼，叹了口气，答道：

“爱屋及乌吧。”

潘十九眼神黯淡下来。

“……是吗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华松茗。”

“怎么？”

“我们是朋友吧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？”

华松茗沉默了。

许久，华松茗道：

“对不起。”

潘十九自嘲地笑起来，他抬眼看着华松茗：

“你是我的朋友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。”

华松茗垂下眼。

“……嗯。”

那个下午，潘十九坐在那里，盯着地板，慢慢喝完了一整杯奶茶。

—————

华松茗本以为高一下学期的日子会很平淡，但事实上不是的。

自从那一次潘十九被辞退后，就没有那么频繁地找华松茗讲话了。

应该是觉得无聊了。

华松茗这么想。

毕竟他是一个看起来不好相处的人，话也少。

潘十□□习很努力，偶尔来找华松茗问题目。华松茗耐心地一一解答，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也比较融洽。

这样的氛围一直到了最后一次月考。

最后一场考试的时候，外面有嘈杂的声音，华松茗正在做最后一道大题。

许是外面的动静实在太大，有不少同学抬头向窗外看。监考老师出去询问了情况，考场巡逻老师前来说明过后又立马走了。

监考老师进来敲敲讲台桌，道：“不用管外面，接着考试，树林那里出了点事，学校会处理好的。”

大家又纷纷低下头继续写卷子。

华松茗坐在靠窗的位置。起初他也没多大在意，直到问道一股浓烈的焦土味，才感觉事情不太对。

他抬头看了眼窗外，正对着的树林正燃者熊熊大火。树林旁边人员杂乱，几个老师和保安忙着救火。

卷子上“解”字的最后一笔飘了出去。华松茗猛地站起身，把没写完的答题卡交给监考老师，而后直接冲出了教室。

“诶…诶？”老师拿着试卷，“不可以提前交卷……那位同学！等等！”

老师追出教室，站在走廊上喊：“同学，你卷子还没写完啊！”华松茗已经跑到走廊尽头，转弯下了阶梯。

老师叹了口气，知道现在已经拦不住，又回去继续监考了。

……

华松茗三步并两步跳下楼梯，往树林方向跑。站在林子边的人看到他，把他拦住。

“同学，哪个班的？不考试了？这里我们会处理，你……”

华松茗没时间解释，扒开那个老师的手，直接冲进了火海里。

“唉，危险！……”

地上干枯的树枝很多，不少都已经燃烧起来，让华松茗无处落脚。但他毫不在意，穿过火焰直奔校园的那处角落。

华松茗奔过小路，旁边有一棵树燃烧殆尽，在他经过旁边时轰然倒塌。华松茗刹住脚步猛地后退，他看了眼四周，绕开烈火接着跑。

忽然身后有人拽住他的胳膊：“华松茗！”

潘十九拉着华松茗，浓烈的烟雾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，他攥着华松茗的手紧了紧：“走啊，出去啊！你往里面跑什么？！”

“猫。”华松茗甩开他的手，“你先出去，我自己把它们就出来。”

“来不及了！”潘十九上前拦腰抱住华松茗，努力将他往回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