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松茗……

华松茗现在的心情已经一言难尽了。

华巍看看两人，轻车熟路地询问：“你们两个今天又吵架啦？”

水竹看了眼华松茗，正好对上对方的视线，两人触电似的立马收回，异口同声回驳：

“没有。”

“还说没有。”华巍看着二人，“你们两个小时候每次吵架都这样。”

“一闹矛盾就别扭，爷爷问还说‘没有’。”

……

慰问完华巍，水竹和华松茗二人一起下楼来到小花园里，决定把事情说开。

二人并肩坐在长椅上，一旁无尽夏开得正好。水竹低着头，没有看对方。

许久，水竹说：

“华松茗，对不起啊。”

“我其实…小时候发了一次高烧，以前很多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，所以当时我没有认出你。”

“你认出我了吧？这样是不是会很难过。”

华松茗淡淡地应了声。

水竹忽然有些失落：

“那次高烧过后我就转学了，本来小学我可以跟你一个班级的……”

“不过…为什么我老以为你是女生啊，而且你不是叫‘华昕然’吗，怎么改名了？”

“太女性化了。”

水竹一愣：“啊？”

“名字。”华松茗解释道，“太女性化了，家里人本来想生女儿，结果生了个儿子。”

“你以为我是女生——”华松茗顿了顿，不太想回忆小时候的黑历史，“你没记错，我小时候总是被迫穿各种裙子。”

“本来是叫‘华昕然’的，但是我表姐还没有正经名字，这个名字正好，爷爷就给她了。”

“我表姐是爷爷的外孙女，你应该认识，薛昕苒。”

水竹心说怪不得，他早上在医院门口碰见来看华巍的薛昕苒，他当时还有些诧异，秦胡的这家私人医院其实还蛮贵的，哪里有这么多人住院。

想到华松茗小时候穿裙子的可爱模样，再看看现在，水竹忽然有点想笑。

“小时候你说要娶我，我还吓了一跳。原来你是男生啊——那也不对啊，男生怎么娶男生？”

华松茗顿了顿，问：“你不是女生？”

水竹：“……？？？”

水竹艰难开口：“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女生？”

水竹虽然留了长头发，但是身高正好一米八，身形也挺拔，即使长相比较清秀，但怎么看都是个男儿郎。

华松茗也感觉自己三观受到了冲击：“你不是女生？”

“我怎么记得你一直留长发？”

水竹疑惑道：“爷爷没跟你说我是没人带去理发？”

华松茗反问：“爷爷没跟你说我是被迫女装？”

水竹：……

华松茗：……

水竹：“或许……他以为我们都知道？”

水竹小时候，父母为了他的病情工作一直很忙，所以头发留长了也没人带去剪，长大了以后水竹也试过自己去理发店把头发剪短，但是总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，他就又留长了。起先学校也说过水竹的头发不合格，但经过水竹坚持不懈的努力，加上水竹的病情严重，老师们都以为水竹留长发跟他的疾病有关，也就没再管了。

水竹看着华松茗，半晌，他失笑：“可能我真的有点像女生诶。”

华松茗猛地站起来：“爷爷毁我童年，我得去冷静一下。”

水竹觉得好笑，他忙拽住华松茗：“诶，别冲动啊。”华松茗见水竹拉住他，本来也是半开玩笑的，也是也就随他拽了，结果一转头，看见水竹别过头低低笑起来。

少年肩背绷紧，淡黄色衬衫下隐约可见流畅地线条。华松茗别过眼，舌头抵了抵牙尖。本以为笑一笑就好了，结果水竹不知道被戳到什么笑点，越笑越开怀。

华松茗木着脸道：“够了啊你。”

“对不起……哈哈哈哈真的太好笑了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乌龙哈哈哈哈……”

华松茗看着水竹，终于绷不住，两人像是被按下什么开关，在小花园里笑到停不下来。

楼上，华巍在窗边往下看，两个少年笑作一团，他欣慰地回到病床边，自言自语：“这不就和好了吗……”

水竹笑得肚子疼，终于咳嗽起来。华松茗见水竹咳嗽，慌忙给他顺背，问：“今天药吃了没？”

“咳咳……还没咳咳咳……”水竹从口袋里拿出药片。华松茗见是胶囊，起身道：“你先坐着，我去给你接水。”

“咳……诶，然哥哥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
水竹拉住华松茗，华松茗看了眼对方，解释：“一楼有饮水机，很快回来，药片生吞不好。”

水竹所幸松了手。华松茗给水竹到了水，等水竹吞下药片缓过来了，又回到刚刚那个话题。

“你刚才叫我什么？”

“啊？”水竹想了想，“……‘然哥哥’，不可以叫吗？”

“那我换一个……”